桥是一个位置。作为这样一个物,桥提供出一个容纳了天、地、神、人的空间。桥所提供出来的空间包含着距桥远近不同的一些场地。而这些场地眼下可以被看作单纯的地点,其间有一种可测的距离;一种距离,即希腊语的στ?διον,始终已经被设置空间了,而且是通过单纯的地点(Stellen)而被设置空间的。如此这般由地点所设置的东西乃是一种特有的空间。作为距离,作为Stadion,空间乃是拉丁语中表示Stadion的同一个词向我们道出的东西,即一个“spatium”[空间、距离],一个间隔(Zwischenraum)。因此,人与物之间的近和远就可能成为单纯的疏离,成为间隔之距离。现在,在一个仅仅被表象为spatium[空间、距离]的空间中,桥只显现为在一个地点上的某物,这个地点无论何时都可能为其他某个东西所占据,或者可能由一种单纯的标记所替代。不止于此,从作为间隔的空间中还可以提取出长度、高度和深度上各个纯粹的向度。这种如此这般被抽取出来的东西,即拉丁语的abstractum[抽象物],我们把它表象为三个维度的纯粹多样性。不过,这种多样性所设置的空间也不再由距离来规定,不再是一个spatium,而只还是extensio——即延展。但作为extensio[延展、广延]的空间还可以被抽象,被抽象为解析-代数学的关系。这些关系所设置的空间,乃是对那种具有任意多维度的多样性的纯粹数学构造的可能性。我们可把这种在数学上被设置的空间称为“这个”空间。但在此意义上的“这个”空间并不包含诸空间和场地(die Räume und Plätze)。我们在其中找不到位置,也即找不到桥这种物。恰好相反地,在由位置所设置的诸空间中,总是有作为间隔的空间,而且在这种间隔中,又总有作为纯粹延展的空间。无论何时,spatium[空间、距离]和extensio[延展、广延]都给出可能性,使我们能够根据距离、路线和方向来测度物和物所设置的空间,并且计算这些尺度。但是,尺寸及其维度决不仅仅由于它们普遍地适用于一切延展之物,也就成了那些可以用数学来测度的诸空间和诸位置之本质的根据。至于其间甚至连现代物理学也如何已经为事情本身所逼,不得不把宇宙空间的空间性媒介表象为一种由作为动力中心的物体所决定的场的统一性,这个情形我们在此不能予以探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