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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4 08: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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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才恍惚入睡,只觉打了个盹天就已经亮了。才起床就疲惫不堪,不过这没什么,并不太影响我的工作。现在领导更看重我的新的价值,对我还是否干活已经毫不介意了。我的新的价值是在看书中得来的,出乎我的意料,也险些改变我的命运。人生活的过程,就是不断向上进取的过程。这对当领导的更加适用。人如何向上?就是要多做工作,并且要让别人尤其是上级领导知道你做出了成绩。但是还不能每做一样就去汇报,那会累死自己烦死上级,说不定还会惹恼上级弄巧成拙。于是就有了广播站和报纸,只要把所做的工作进了广播上了报纸,不必汇报领导自然都知道。现在的王主任刚提起来时,为了证明自己对这事自然比谁都急。他选用了很多他得意的精英为工地写稿,但是往往仅进了广播,却上不得报纸。无奈之下才想到不太听话不太给他面子的我。那晚他喝的醉醺醺的一头撞进我的寝室,告诉我说:“看你小子爱学习,我就给你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你要为工地写报道!”说完,他就匆匆地走了。我于是就写了篇通讯,不想上了二版头条。以后宣传部就不断来约稿,工地的宣传工作基本成了我一人的事。后来,宣传部又到工地去要我,但被王主任拒绝。他认为我暗通宣传部,想跳槽,没事先通过他而有意难为我。殊不知这事我也不知道!再有,我走了,他岂不没了喉舌?是我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他的价值,他还真不舍得放我走。通过这件事他知道我不用干活同样有出路,干活似乎委屈了我,于是对我放之任之。我也并没因此过分放纵自己,依旧像从前一样,想干就多干点,不想干就少干点。现在的工友忽然又不说我傻了,反倒暗暗地嫉妒我,说我牛*!做人真的很难,你不行时别人都嘲笑你,你行了,别人又会嫉妒你。我倒不在乎这些,我最关心的是爱情何时来临。几经展转如今我又回到了家乡,这对我而言是个不错的机会。
吃过早饭我奔向电车站。这电车据说全国只有两个城市拥有,我有必要说明一下。电车的结构和功用同火车接近,只是电车用电做动力,仅在城市内通行,满足城市的大流量客运。电车站里人们密如蒿草,一个伟人的一个错误决定造就了今天的人口泛滥。但是我还得感谢他,若没他就没有我这计划外的生命。电车还未停稳就已经有很多年轻人大展身手攀了上去,余下的拥在门口凭力气拼抢,其实这时早没座位了,人们也不管这些仍就蜂拥而上,好像早上一步电车也是一种荣誉一样。人都上了电车,再看空旷的站台密密麻麻全是痰迹,犹如刚下过一场阵雨。我们常以文明古国骄傲自豪,但现如今我们的行为已于文明不挨边。
车厢里烟雾弥漫,谈话声像群蜂振翅嗡嗡嗡嗡不绝于耳。我扶着车门望着外面的风景。有人排了下我的肩膀,我回头见胖子正憨厚地笑。胖子是我的发小,至今已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彼此知之甚深,不是兄弟胜于兄弟。我看着笨熊一样的胖子心中不解,他上班是不乘这辆车的。
“我专程为你的个人问题而来,我已经为你约好了一个姑娘,明天晚上见面。”胖子开口.
我笑笑没有言语。自从我成为漂泊的电建工人后身价就不断贬值,不少欲为我介绍对象的大姨婶子们问过我的情况后就没了下文。也难怪,谁嫁人不为长相厮守?干嘛非得嫁给一个终年在外的独守空房呢?当然也有人安排我见过几个姑娘,见过后却令我大失所望,好像我只有捡人家挑剩下的份。因此我不再相信媒人。
“你看看你,上了几次当连我都不信了!我还不了解你么?我能把不入流的介绍给你吗?”
我笑了,问:“这么说不错呗?”
“不是不错而是极品,绝对的极品,比我老婆强百倍!”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真的假的?”要知道胖子的最成功之处就是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惹得我们哥们几个暗暗羡慕。如今他说要为我介绍比他老婆还漂亮的女孩我不能不兴奋,也不能不怀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就看你有没有那福分了!”
我再不言语,而是很狠地给了胖子一拳,打的他咧嘴嘿嘿地笑。
初冬的夜色来的格外的早,晚五点天就已经黑了。我和胖子来到市区的一条街道上。银色路灯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正匆匆奔向温暖的家。我们的对面是一服装厂,胖子的老婆红和我要见的姑娘就在里面。这服装厂不过是一幢楼房,楼前围出了个小院,院前是一钢丝门,一电灯悬挂在门上方,放射出橘黄的光。我紧张而又兴奋,不时的颤抖,不知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不久从楼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喧哗声,紧接着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们从厂门里涌出,在欢快的道别声中四处散去。一会功夫门前就又恢复了宁静,我要见的人迟迟不肯出现。我想也许是那姑娘不愿让别人知道,有意避开众人的吧。过了一会有两个人出现在长门口,走在前面的红用手硬拽着一高个的姑娘直奔我们而来。到我们身前红把躲闪在她身后的姑娘推到我面前说:“大力,这位是小华,今天你一定要安全地把她护送回家。”说完,红就挎上胖子的胳膊走了。我再看华,只见把头埋的很低的她悄悄地睇视了我一眼,独自向前走去。我连忙追上去开口:“你好,工作累不累?”
“不累,只是挣的太少,有吃就没穿。”
“我们挣的还说得过去,但是流动,近两年能在家,过几年就不知去哪了。”她直言不讳,我也坦诚相告。
谈话间我们来到了电车站,刚过去一辆车站台上冷冷清清。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站台上广告牌问:“你能看清上面的字不?”
我看看,模糊一片,回答:“看不清我近视。”
“我也近视,五百多度呢!”
她又告诉我:“我在家没事时就抽几口爸爸的烟,都有些上瘾了。”
我听了掏出烟递给她,为她点燃。她吸了一口就全吐了出来,一看就是半拉架。我拿过烟说:“你根本就不会抽,你以后再不用浪费香烟了。”她再不言语。我开口:“又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缺点都说出来,看看能把我吓跑不?”她扭头,把恬静的脸隐藏在长发后。
电车来了,我们上了电车。我们在车门口站定,我用胳膊撑住身体抵住后面的众人使她免受拥挤,借着灯光仔细地观察着她。她的白皙的脸未施粉黛依旧楚楚动人,有一种脱俗的美。五官搭配的非常完美,我竟然挑不出任何不中意之处。我最喜欢看她的眼睛,她流露出的柔和的眼波好似山中溪水,清澈透底,进而令我觉得她就是一小溪,远离红尘未被污染的小溪。面对她我会放下所有的城府,只剩下欣赏和喜爱。她高达我的眉毛,面对苗条的她暗暗感慨:这么好的形体没能走上T形台真是可惜了!同时,我恍惚如梦,总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敢相信她竟是介绍给我的女朋友。
车到站了。我下了车转身向她伸出了手,她犹豫了下把手递给了我。待她下车走到覆盖着冰雪的站台上,我握着她柔软的小手还舍不得松开,她轻轻地甩了下手,我才知趣地放开她。出站台是一条宽阔的柏油路,走在路上我问:“平时愿意干些什么?”
“唱歌。尤其是在往缸里灌水的时候,把水放到最大,就着哗哗的流水声我嗷嗷地喊。”
不知为何,听她讲话感觉特别亲切特别轻松愉快,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似的。我也张口就来:“我真羡慕那水缸,总能听你唱歌,哪天你就把我当回水缸冲我嗷嗷一把。”
她抿嘴乐了。
我们边走边聊。过了一会她忽然问:“你发现没?你走路很有特点,左脚往左拐,右脚向前迈,走的是曲线。”
我一楞,看了看她,发现我们正走在马路正中央。原来是我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向她靠近,一点一点的把她挤到了路中间。她不便直言,故有此说。我回到路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左脚左拐是去接近美,右脚向前是保持前进的方向,这就是与美携手共同向前。”说完,我都暗暗吃惊。平素不善言谈甚至还有些木讷的我竟然随口就说出如此精彩的话,我感觉老天都在帮我。
我们下了马路,穿过一条胡同来到一排平房前。她指着一扇门说:“我到家了,你进来坐坐吧。”
见她要回家了,我忽然有了莫名的伤感,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竟忘记了回答。
她见我不做声以为我想进去,就又邀请:“来吧,来吧。”本无意进去的我见她如此邀请,觉得再不进去就有不识恭敬之嫌了,于是一咬牙,同她进了家门。
屋里面摆放着古老的家具,炕上有一张小饭桌,桌上摆放着饭菜。华的父母正坐在炕沿上看电视。华父有着引人注目的极高身材,估计得接近两米,华是继承了父亲的身高。华父默默地打量着我没有任何表情,看来他是个内向寡言的人。中等身材的华母见了我则暗暗地抿嘴露出了笑容。华为我引见了她的父母。华母问:“你们认识多久了?”我尴尬地笑笑说:“今天才见面。”华母又抿嘴笑了,大概是笑我这楞小子太鲁莽了吧。华父则慢悠悠地开口:“孩子还都没吃饭,有话等吃完饭再说。”
我吃了一碗米饭,饱了,放下筷子。华母吩咐华说:“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一碗饭怎能够吃呢?赶快再去给盛点。”我连忙伸手阻拦,可不管我怎么说华还是拿走了饭碗。一会华又端上冒尖的一大碗米饭,我一见就傻了。华母还在旁笑呵呵地说:“吃吧吃吧,别客气。”为了证明自己不装假,我只好重新拿起筷子去装假,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消灭这碗饭。我刚咽下两口,那已被塞满了的胃就抽搐着对我抗议,我憋红了脸强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华母见状笑笑说:“吃不了就算了。”我如释重负,放下了筷子。
“你在哪上班?”华母问。我说出了单位的名称,华母看了看华父两人都很茫然。“他在电厂上班!”华接过话说。两位老人点头。我欲言又止,我在电厂上班是不假,但电厂是我们为之服务的甲方,并非我的工作单位。话不说明白我心里总有种不安,而华似乎有意让我不说。又话了阵家常,华父看看表说:“小伙子,不是我撵你,天不早了你家人该着急了,快回去吧。”我起身告辞。
回到家,父母自然要问晚回来的原因。我说明原因,两人都高兴地笑,就像是他们刚相过亲一样。后来父亲听说华的工作单位不太好,就转身出去了,留下母亲一人不停地问这问那。
夜里忽然从梦中惊醒,懵懵中只觉得喜事充斥于心,一时又想不起喜从何来。待我蓦地想起我认识了华时,喜悦驱散了睡意,直至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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